仔仔老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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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大！”8月2日西藏那曲，一男子和同事们开会时，突然有两头熊闯进屋内，开始打架，男子等人吓得心跳加速、双腿发抖，看到房门被关上后，男子更害怕了，他趁俩熊不注意，联系了屋外的同事，让其把房门打开，不料，俩熊竟站在门口，迟迟不愿离去！
这段经过后来是驻点的后勤小魏按时间顺序写进值班记录的，他做事谨慎，习惯用第三人称，免得写偏心绪。门口那两团棕色的影子像扎在地上的石头，呼吸里都是湿冷的气，房间里一壶酥油茶还没来得及合盖，奶香被风一吼，作了个不合时宜的提醒。男子的手机屏幕亮灭几次，指尖粘着汗，外头同事在门外小声说了句“我在这儿”，他只敢点头，喉结一动没发出声。桌脚下散着几张议程纸，纸角轻轻抖，像有人在悄悄打节拍，没人敢伸手去压住。那曲高海拔的冷是直上骨头的，铁皮屋顶嘎吱作响，屋里几个人不约而同往墙边靠了靠，脚底的尘土被磨成细粉。
他们原本开的是垃圾规范的会，内容听着枯燥，真到关键时刻才发现会议主题和眼前有点说得上关系。后窗外有个临时堆放点，早上食堂倒出的菜叶和骨头没盖严实，味道一路缠着走廊过来，熊不傻，找过来了。男子心里闪过一句“咋就赶上这档子”，又忍着不动，怕一个眼神都像挑衅。窗台上的氧气罐闪着浅蓝色，像提醒大家别乱喘气，呼吸越稳越好。屋外同事挪了一下脚步，门把手轻轻晃动，发出细细一声，门口那头稍大的熊耳朵抖了下，又纹丝不动。
有人用眼神示意靠近茶桌的小推车，车上放着盖半开的塑料桶，里头是昨晚剩下的糌粑和泡好的青稞。后勤的小魏在记录里写了句“推车慢慢挪”，其实他知道那动作像梦游，谁都不愿做第一个动的人。男子用脚尖一点一点挪，推车轮子在水泥地上磨出一条浅白线，声音不大，却把几个人的目光都捏紧了。门口的熊嗅了嗅，鼻尖收缩，像在衡量换个位置是否值得，另一头侧过身，爪子压在门槛上，留下一条泥印。推车终于停在门口两米远的位置，男子把塑料桶轻轻斜了斜，糌粑团滚出来三个，在地上留一道浅色的轨迹。
屋外的同事心里也悬着，绳子从门缝里递进来，拴在把手上，想留一个拉开的余地，但不敢一下子拽得太猛。男子用手背抹了下额头，汗水和凉意混在一起，像刚被冰水拍过，眼里全是门口那两团毛发的细节。较小的那头抬头看了看屋里，目光掠了一圈，又低头去嗅糌粑，嘴里咂了两下，像在确认这玩意儿不是坑。较大的那头往后退半步，肩膀的毛顺着光微微闪，地面那条泥印拉长了一点。屋里有人忍不住呼气，声音很轻，还是被自己吓了一跳，随后赶紧把嘴抿紧。
半个小时在那种紧绷里被拉得很长，墙上的钟走得慢，像故意拖人。林业站的车在路上，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电流的“十分钟”，大家静下来，等那十分钟把心落地。男子看见窗外有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，头微微偏着，像个看热闹的不速之客，这场面搁谁身上都不淡定。屋外同事拿着一块蓝色防雨布在门外晃了两下，声音闷闷的，门口的熊不喜欢那质感，后背抖了抖，终于往走廊深处缓缓挪动。两个影子离门槛有了距离，屋里人没有喜形于色，只是各自把手从桌缘上放下来，默默收紧了脚趾。
等护林员赶到，事态已经慢慢卸了劲，他们不急着英雄救美，先看现场，问了句食堂的桶是不是盖严了。男子听到这话心里一哆嗦，觉得这问法穷举得很扎实，说到底，还是日常小细节攒出了这场硬核惊吓。当天傍晚，他们把垃圾点的铁盖换成了带锁的，缝隙用两道粗链条勒紧，外头放了一块简易警示牌，字写得不漂亮，却够直白。楼道里留下的泥印第二天才擦干净，水渍晾出一圈浅浅的痕，像提醒谁别忘了这事。男子常去看门把手，有点强迫症似的，每次拧两遍，才把心按住。
后来乡里说要上一个带重力锁的垃圾厢，还提了无人机巡护，说白了就是尽量让人和野生物离得体面点。办公室换了一批泡沫拖鞋，走起来不吵，大家调侃这也算“熊友好”，说归说，谁遇见谁知道分寸。那天的会就没再开，议程纸叠好塞在抽屉里，奶茶壶焖了一下午，味道淡了些，人心却一点点回温。男子把手机里的来电和短信一个个回完，没有多解释，只说“刚才不方便”，他心里清楚，这话没骗人。你说这种时候你敢说自己一丁点不慌吗？
